“……我師父不願意坑殺那月族十萬士兵,而是用自己的肉身将那些人連同東方青蒼的肉身一起封印了起來,這原本就該是大功一件,可沒想到雲中君竟然覺得師父對東方青蒼留了手,沒有将那十萬月族士兵屠殺殆盡,也沒有讓東方青蒼灰飛煙滅,就是私通了月族!”
容昊慘淡地笑着,渾身再次冒出濃重的祟氣,“沒想到啊沒想到,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謂神仙們,背地裏忌憚師父的功勞跟能力,已經巧言令色将師父說成是一個背棄了水雲天的叛徒,明面上還要将師父奉爲救世之神,暗地裏又将師父發去輪回千百世,去贖那所謂的罪!”
權力鬥争那事兒,不管哪裏總是免不了的,這還真不算什麽,若是容昊見識過洪荒之中各路大神謀算氣運跟功德,那還不被吓破了膽?
不過,姜莘莘倒是十分佩服這赤地女子,雖然她做下封印月族十萬士兵這個決定的時候,恐怕隻是不想随便多造殺孽,但她此舉實實在在救下了三界。
姜莘莘對容昊解釋道:“你師父不願意殺那十萬士兵,恐怕就是因爲不想造下殺孽養大祟氣,你跟祟氣爲伍多時,應該明白那祟氣的本質,若是那十萬月族士兵直接被殺,祟氣很有可能被滋養得要去禍害水雲天跟雲夢澤了。”
“所以啊,看似是你師父一念之仁放過了月族十萬士兵,給月族留下了一線生機,其實也是給水雲天和雲夢澤留下了一線生機。”
“至于所謂的月尊東方青蒼,我倒是覺得恐怕是你師父根本殺不了他,不然你師父也不必用肉身跟功德去封印他的肉身了。”
姜莘莘所言容昊是萬分相信,尤其是關于東方青蒼之事,他可是知道的,那東方青蒼被剝離了七情六欲,元神還封印在昊天塔中,可一直不斷鬧出各種動靜,水雲天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新去封印一遍。
那東方青蒼僅僅是元神就如此厲害,若是元神歸體,說不得整個水雲天都要被翻過來!
想到這裏,容昊不禁笑得痛快,他的師父赤地女子被罰下凡輪回,若是東方青蒼破塔而出,可沒有誰能救下水雲天了!
雖然姜莘莘來曆不明,可隻要她認可赤地女子的功績,容昊就願意對她付出一些信任,所以容昊将人帶回去水雲天自己的住處安置,還跟姜莘莘說了自己跟祟氣所做的交易。
姜莘莘聽完就忍不住跳腳:“你瘋啦!生怕你師父那百世情劫不夠凄慘嗎?!”
容昊沒想到姜莘莘反應這麽大,可他也明白姜莘莘一點也不贊同他跟祟氣的交易,他不想姜莘莘誤會,所以盡力解釋:“雲中君罰師父曆情劫,可我發現師父每一世的身世跟經曆都無比凄慘,她沒有一絲掙脫輪回的可能,隻能不斷在那些情劫當中虛耗元神,我生怕師父某一天突然就魂飛魄散了……”
姜莘莘氣得腦袋裏嗡嗡作響,深呼吸幾次,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,卻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,“你就算再無知,也該知道赤地女子是一個正經的神仙,她心懷天下蒼生,若是知道你因爲一己之私,利用她養大了祟氣,給三界帶來無限的危機,你猜她歸來的第一時間會不會直接散了神魂,放任自己灰飛煙滅,好爲你贖罪?”
姜莘莘還是氣不過,擡手啪啪就是兩巴掌扇了過去,容昊直接被打倒在地還滾了一圈兒,一張俊臉兒瞬間腫得面目全非,可姜莘莘沒有絲毫消氣的迹象,甚至覺得若她是赤地女子,可能會恨不得沒有容昊這個隻會添亂還主動捅她刀子的徒弟!
那赤地女子也真是可憐,姜莘莘重重地呼出一口氣,對容昊說道:“你師父要想擺脫輪回之苦,隻能通過積累功德這一條路子,若你能暗中提點她賺取功德,哪怕她一時半會兒脫離不了輪回,可也不會每一世都過得十分凄慘,平白虛耗元神。”
容昊是真的想要相信姜莘莘這個才認識的神仙的,可祟氣哪能容忍容昊這個絕佳的獵物從自己手底下走脫?況且他已經侵染了赤地女子的元神,要不了多久,就能借着赤地女子的肉身光明正大地行走于天地之間,這樣的光明前程哪能随意被他人破壞?
祟氣随即就加大了蠱惑容昊的力度,重點就在于姜莘莘來曆不明這一條,而且祟氣注意到了姜莘莘來的方向,是從蒼鹽海跟水雲天昔日的戰場上而來。
容昊本就那麽信任姜莘莘,表現出十足的信任而且還将人帶到自己家裏來,不過是因爲姜莘莘對他師父赤地女子的态度十分好,而且看起來知道許多秘密,偏偏他沒能耐殺了她滅口,所以幹脆帶回來看看能不能拉攏她。
當然,容昊也沒停止伺機尋找姜莘莘破綻或者命門的想法,隻是沒想到他自己會是最先破防的那一個。
姜莘莘的一切說法他都半信半疑,可關于功德能讓他師父擺脫輪回一說,他雖然不太相信,卻又十分希望是真的,因此任憑祟氣巧舌如簧威逼利誘,容昊隻記得祟氣會傷害他師父,甚至會讓他師父有徹底灰飛煙滅的風險,而姜莘莘提出的積累功德的路子反而是煌煌正道。
于是容昊自然而然地就偏向了姜莘莘那邊,但他同樣也無法擺脫祟氣的影響,所以隻能先對祟氣虛與委蛇,另一邊又打算想個辦法,請他的好基友長珩仙君幫忙做一些他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。
可容昊沒想到不過是再次封印昊天塔的功夫,他的好基友長珩仙君就差點兒沒了。
姜莘莘出去逛了一圈兒,她這個容昊仙君的從下界帶回來的朋友,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水雲天,她一路晃悠出去,還不斷有小仙子主動湊上來打招呼,看起來這個容昊仙君在水雲天混得還十分不錯的樣子呢。